最近很愛在改稿的時候到大A家蹭飯吃,也不知為何,在那靈感特好。像是因為他們家出了兩個暢銷作家所以文昌帝君常駐在那樣,連改完的稿都會一次通過被老闆讚美令我得意滿滿。
於是就帶著電腦,先吃飽,跟夾腳拖玩一下。然後就開始工作、飲酒,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,忙到夜上三更,才拖著微醺的腳步回家。
我們聊起了三十出頭,聊起了剛出書的時候,講著那些適應跟不適應的事情。
譬如她上電視會想看地板,因為不知所措,但其實她本人超幽默;譬如我年輕氣盛遇到無聊或不認可的事情會翻白眼,而當時的製作人如今是我的好友的I小姐,都會故意不剪掉,讓我糗翻。
偶爾我們會收到一些批評會很驚訝地想著:「我只是想要寫心中想的話啊,為何會這樣。」充滿不解跟無奈。我們在直言無禮跟溫言中抉擇,不知怎樣才是最好。然後我們生命都做了一些取捨,找了最適合自己的生活方法,無論在家人還是在工作或者創作。
於是我講起了一個故事。
剛出《真愛是種信仰》那本書時,談了個短戀愛,對方劈腿,我不知道,我是個幸運兒,談戀愛多年,有個性不合分手、有任性分手⋯⋯但沒遇過劈腿男,結果,還真在那時中頭獎遇到了。可我傻哩瓜機的,寫了好多我跟他開心的事情。
那時我覺得是此生最幸運的一年,被經紀公司簽約,出了一本銷量還不錯的書讓大家認識我,寫了十年終於被看見,又談戀愛萬事美好。
可是⋯⋯萬事沒有美好。
對方是同時跟好多女生曖昧的男孩,有人看不下去了,跑到粉絲專頁來留言給我,揭對方底細,我又驚又難過還又逞強,質問男生他不回應,最後默默分手了,還要在這寫文章跟大家說:「我們分開了,不要再攻擊他了。」
也還記得,當時把這事情跟一個前輩講,結果他在線上討論區開講批鬥那男生,一個個震撼,瞬間來到。
但也有溫暖的事情,碰巧合作的女性雜誌企劃在澳門旅行,我們不熟,她心疼我,希望我幸福,寄了「愛情巷」的鑰匙圈給我。也有好棒的際遇,我在春假去了趟沖繩有著永生難忘的療癒之旅。
眨眼過去,也五六年了。
我不再是那個寫兩性文章尖銳只有是非黑白的女生,我也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曬恩愛了。談戀愛時心中還是有恐慌,跟同行朋友聊天時,心中會有分寸。當然,也因為這樣,以後若文章要寫到朋友,都會先打聲招呼問說:「可以嗎?」
時間究竟造就了什麼樣的我們呢?
當年那曾自以為會璀璨到刺眼的光環已不在,那短暫戀情對象的臉書跟電話早被我刪光。
書似乎也絕版了⋯⋯而我也稍微變得不一樣的人了。
前兩天跟唐老師聊天,她說認識我十多年,最有趣的是我都沒變,那是好事。
我想她說的是本質吧,我相信本質是沒變的,可那總一定要發光發熱的心情,還有我一定要最棒最好,你若討厭我或瞧不起我我一定要強過你讓你幹翻的盔甲倒是拿掉了。
歲月最棒的就是,給了我們受傷之後該有的圓滑;還有那種,誰輸誰贏不重要,丟不丟臉也無妨,重點是快樂就好、剛好最好。